Tuesday, December 15, 2015

刺客



甘榜风情 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 刺客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。冬阳


  第一次被攻击,在一条河里。甫爬上岸,即感觉不妙,我下意识高呼救命:「妈妈呀!快来救我!有东西正溜进肛门!要快!快点啊!」说罢,11岁的我赶紧脱下短裤让妈妈抢救。

 几番折腾,我的好妈妈成功击败刺客,我大大的松一口气,却吓得脸青唇白,冷汗直冒。此后,我对这位来去无踪的冷血杀手嫉恶如仇,一弄到手非把它置于死地不可。所谓刺客,并非什么生龙活虎,它只是一只条纹斑斓,在水里若隐若现,令人招架不住,教人一瞥就毛发直竖的吸血虫--水蛭。

   孩提时,乡下老家自来水设备简陋,频闹水荒。我经常跳入河里洗涤,免不了遭小人(水蛭〕暗算。相对的,在雨后涨水的桥上,我喜欢用双脚轻泼河面,掀起阵阵涟漪,静待一会,专心凝视,等那只兴致勃勃闻声而来青色瘦削的水蛭,再看它扑空逐波游去,一副怪可怜的模样。
水蛭大饱口福旺期,是稻农在水没至膝盖的烂泥巴进行捞草和插秧这两项任务。

   犹记得有一回把草捞干净了,抵家脱下脏兮兮的长裤--天啊!才惊觉一条饱吮鲜血约4寸长呈墨黑色水蛭,正舒服的贴在大腿上。用纸拔掉它时,伤口渗血,它至少吮吸了四、五个小时,我呢,被点穴似的毫无知觉。

   最滑稽的一次,是3个姐姐和我负责打捞3亩田的草,为了力保清白,不让水蛭占便宜,我们的点子是:在田埂的一端排成一行,一齐下水,一边大步走一边捞杂草,在从另一端的田埂走上来。类似捞法,速度快,水蛭肯定追赶不上,但上了岸我们已气喘咻咻!相反的,马来妇女插秧时驻足良久,屡遭攻击,基于天天下田,她们对水蛭见怪不怪,察觉有水蛭熟练拨除,再埋首赶工,不会大呼小叫。

  父亲说:「水蛭算什么,在山芭靠动物求生的芭蛭,才够凶猛!」有一次他蹲在油棕园的河边大号,被一条5寸长饿坏的芭蛭缠上,它的头尾两端坚韧有力,拔了头来尾巴紧吸不放,反反复复费了一番功夫才摆脱那条死缠拦打的芭蛭,狼狈极了。

  每一次拉起裤管,从身上刮起一条圆圆胖胖恶心的水蛭,我不会忘记还击,即在它蠕蠕身体撒盐,让它五脏六腑均受攻击,突然间这条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就会死得面目全非,变成一团血浆。
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